来了。
就在一瞬间,权恒和舒郎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楼薇在外侧,对于两个身高都比自己高一头的人,只能是仰视。
不知道几楼,更不知道掉下来什么,只听见断裂的声音。
楼薇这角度更容易看见,也容易作出反应,两个男人头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下一刻就会掉来。
没有思考的时间,楼薇扑过去,后背一凉,眼前就黑了,两个被声音震到的男人,就只看见竹架掉了下来,以及压在竹架下的人。
两个人都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只有楼上的工人,大喊着叫救护车。
跟着到了医院,都不知道腿是怎么迈上救护车的,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医生护士询问的什么,回答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让他签的字是什么他也如同一个机械一样,只是往同意书上画。
旁边的舒朗,也好不到哪里去,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有多想,现在坐在急救室门外,脑子里就混乱着,用后悔搅拌着,仿佛有一群蜜蜂,在耳边嗡嗡不止了。
一左一右,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带两个人,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只有自己心里扑通扑通一声声的心跳,仿佛敲击着时钟,随时会碎一样。
刚才那慢慢溢出来的血,染红了几乎整个的白衬衫,还有垂下来的黑头发一下子就粘在一起。刚才那个不能回应他的人,是她吗?
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把她留下来呢,直接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带她来工地呢?
刚才她不冲上来就好了,顶多砸到的是自己,要么就是舒朗。
为什么砸到的不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偏偏是她呢。
舒朗也在混乱的自责当中。
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直直的冲过来,为什么要现场发作了,非得和权恒较个高下,无论他们今天来是因为什么,到底是示威还是巧合,不在半年前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吗。
这个场景好像与什么重合了,到底是什么呢?
舒朗在记忆中搜索着。
那时候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们的校友,其实楼薇看见了,那血就在那个人的头底下,染红了好大一片。
当时自己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忍心让她看那个场景。
楼薇和自己说过,就在去年他们决定见家长,母亲来之前,当时他觉得自己的心离她很近了。
她说当时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像重新包裹住了已经碎了的心,让它碎了也完整着,以一片一片的形式存在。
舒朗知道她是什么状态,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从那天医院里把她弄回宿舍。
状态就已经不一样了,虽然过去楼薇也不怎么说话,可是生机勃勃,从那之后,之前的那个楼薇,像是死掉了一样,变成了行尸走肉。
后来呢,后来,其实也没过几天,自己回学校办手续,就看见了楼顶上坐了半天的楼薇。
当时,她没有说话也不敢呼喊,只在下面站着,等她走下来,或者,跳下来。
然后后来她没有跳下来,她仍然忙着各种考试,学习一切她能学到的东西,也仍然利用空余时间去打工,打了更多份的工,她把睡觉的时间压缩到四五个小时。
舒朗曾经一度怀疑,楼薇会在这种极限中崩溃了,所以更加呵护,只要工作室没有事情,他就过来看她,有时候带点零食,虽然多数时候她都不吃。
也有时候会到她工作的地方去看等她,然后,骑自行车送她回来。
就为了给她省4块钱的地铁费,虽然多数时候她也是拒绝的。
后来自己想象的最高的状况没有出现,楼薇就一直以这种非正常的状态正常的,看上去还是过去的她。
但是那眼神……并不是自己最早喜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