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 登基(1 / 3)

安阳,安阳 袭常 5851 字 2021-08-29

穆池登基的那一天,一身纯白的徐幼容如长期一来她做的那样出现在珠帘之后,默默地注视着朝堂上的众人,也看着前面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那本该属于她的儿子的位子此刻正被另一个占据,穆长俞的死似乎给了她此生最沉重的打击,那个向来不动声色却能将所有人的命运掌控于股掌之间的,高高在上的太后,好像一夜之间衰老了,连一直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下来,珠帘外的人似乎没有看出他们的太后有什么不对,只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和凝和兰心能理解皇上的死到底给了她怎样沉重的打击。

连她一向酷爱的权力似乎再也不能引起她足够的兴趣,如今能支撑着她坐在这里的只剩下杀戮和复仇的冲动。

所以在新皇登基第一日,徐幼容出面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命京城士兵围剿城外两万西北军,安阳的存在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秘密,皇室的颜面,长俞的颜面使得她再怎么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能亲口承认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是这并不影响她拿京城外那些人出气,似乎只有足够多的鲜血和牺牲才能稍微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和空虚。

她的这道旨意一如既往地得到摄政王的反对,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毕竟是他的儿子,无论他曾经如何对他,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更不能让别人忽略这个事实,他的反对因为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而得到加强。

而徐幼容却仿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一向支持她的大臣,此刻竟然保持了沉默,似乎在无声地嘲弄她失去儿子之后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她一把掀开面前的珠帘,帘子上一串串的珠子在她身后猛然晃动。

“你们是不是觉得皇上死了,哀家的话便不顶用了?”一向稳重而自持的徐幼容鲜少有失态的举止,更何况如今这般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模样,可惜回应她的质问的依然是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她似乎被这种沉默激怒了“哀家问你们话呢?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不成?还是觉得哀家的话不必听了?”如今的她真的像一个无理取闹地中年妇女,歇斯底里地要别人给自己一个答复,可是只有她心底明白,无论什么样的答复都注定无法令她满意,她所求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太后。”最终第一个开口的还是摄政王,也只有他如今最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开口“皇帝新丧,不宜再动杀戮。”他很聪明,没有再用之前的借口企图说服她,而是一语中的,以穆长俞之死作为借口,以为这样便能让她回心转意。

可是他低估了徐幼容复仇的决心,也小看了她对于穆长俞深沉的爱意。

“就是他们害死了皇上,哀家要他们为皇上陪葬。”徐幼容的目光中充满了决绝与恨意,似乎恨不得此刻就将他们全部斩杀。

“皇上的死是个意外。”摄政王有些没有底气地开口,皇上死的如此突然和蹊跷,所有人都充满了怀疑,可是没有人会当着徐幼容的面质疑是她害死了皇上,即便她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哀家说了,不是意外,是他们把皇上,我的儿子逼死的,我要他们偿命。”此刻的徐幼容再也没有了往日太后的威仪和尊贵,她如天下所有普通的,深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一样,为孩子的骤然离世悲痛不已,甚至忍不住迁怒于他人,天下但凡有孩子,并且爱着自己的孩子的父母,相信都能理解她此刻发自心底的悲伤和绝望。

可是失去了权势的武装的她,也如天下所有平凡的母亲一样,拥有的只有悲痛和绝望,再也没有了随心所欲使用手中掌握的权力而复仇的自由。

就像此刻,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如何悲痛欲绝,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和拒绝,她像是一个被抛弃,被孤立了的人,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悲伤。

“西北军保家卫国,立下过赫赫战功,绝不可杀。”礼部尚书沈昕伯向来痛恨徐幼容,此刻却难得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