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首的衙役眼珠再度转了转,盯着方沁湄的脸蛋笑道:
“小姑娘,就凭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啊!”
“正是!”
玉仙院众人在一旁嚷嚷。
方沁湄微微一笑,眼中却净是冷冽之意:
“我只请官差大人说清楚,这里脚下所站之处,是不是我们方家玉器坊的地界?他们是不是玉仙院的人,跑到了我们家门口了?若是连这么小的事情,各位大人都弄不清楚,那我劝各位一句,还是早些回家种红薯吧!当官差这份职业,不适合各位!”
衙役滞了滞,猛地咧嘴大笑起来:
“呸!说的什么屁话!没错,我们本就是来给玉仙院妈妈出头的,你待如何?!”
于妈妈气得脸色发白,指着这衙役粗声道:
“岂有此理!你们真是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方沁湄摆了摆手,仍自一派从容地说道:
“好!这句话,小女子记下了,改日必定奉还……”
她意味深长地放缓语音:
“如果赶得及,或许今天就能见分晓!”
衙役的眼睛眯了起来,歪着头打量着方沁湄和方家小院的众人:
“哼哼,还想花言巧语,哄骗本官?哼!兄弟们,下马,听说这方家玉器坊里头可有不少好东西,咱们也进去开开眼!”
于妈妈一声怒喝:
“我看谁敢?!”
玉仙院的妈妈甩着帕子尖声尖气地道:
“喔哟,区区的一个穷商户,还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点让开吧,得罪了官差老爷,你们还想有好果子吃?!仙儿啊,你都看见了,他们不就是这么个没有根底的小商户,哪里护得住你啊?快跟为娘的回玉仙院去吧!”
谭仙儿冷眼瞟了瞟她,一言不发。
玉仙院妈妈不禁越发恼火,指着谭仙儿狠狠地骂道:
“你个不知死活的死妮子!有你苦的日子等着呢!”
方沁湄转身走向自家门前,一派云淡风轻的态度:
“你们真想进去?”
衙役捕快们已经跃下了马,挺胸凸肚、摇头晃脑地向方家小院门口走来:
“哈哈!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细胳膊细腿的匠人,怎么拦爷们儿几个!”
于妈妈面沉如水,和小厮们死死守住了门户: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方沁湄转身在自家院落前站定,面容平静,抬头看了看众捕快衙役的身后,忽然笑道:
“您来了?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热闹,大概这津南城里大多数人都觉得我们就是无根的浮萍,所以才对我们如此苛责。”
那为首的衙役十分不悦:
“告诉你们了,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便是你们找来了帮手,我们也不怕!看不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方沁湄摇了摇头:
“啧啧,这位官差老爷,您若是足够聪慧,就该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话音未落,这为首的衙役已经蓦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长长一条抛物线,重重摔落在了远处!
他是脸部落地,登时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五颜六色,连牙齿都迸出来两粒,下巴上血流如注!
他疼得趴在地上好一会儿动不了,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好一晌儿,才隐约听到一个男子低沉的骂声:
“一个个什么正事做不了,光会在欺负孤儿弱女上下功夫!依楚某看,这津南城的知州衙门,一个人都留不得了,全都该换!”
撤换整个知州衙门?!这是什么人呐,口气这么大?!衙役暗暗心惊。
他才想着,就觉得自己眼前落下一双黑色薄底快靴,方才那个粗暴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你们这些软脚虾,就该把你们全部扔到漠北草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