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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姬又哭又笑,怯怯地答道:“大王,您都忘记了?……那时,你正在‘兴头’之上,忽然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就此晕了过去……”

“甚么?……”齐王努力地回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的记忆,被定格在那天被众多儿子气晕之后,又被幼子安抚,再被芮姬安慰的画面——他清楚地记着,他和芮姬因乏而睡,怎会骤然地发病?

这不可能!

齐王不敢相信,亦不愿相信——这种断片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好,害他内心惶惶然,又怕芮姬骗他,又怕他果真老了。

老了?

老了!

所有人们都逃不开生老病死,连君王都不例外。

再望一望双手,双手早已干瘪成皮骨——齐王说不出话来,忽觉他就算一睡长眠,亦算应当!

“晏孺子呢?……”

预感自个儿即将辞世,齐王第一反应:想起最宠爱的幼子!

“晏孺子刚睡不久。”芮姬补充,“这几日,晏孺子为了大王您,不睡不眠了两天——他还小,是芮姬擅自命令他休息的……还请大王莫怪。”

“怪他甚么?”齐王握住芮姬的玉手,“真想再见一见晏孺子。”

芮姬心头一颤,直觉齐王这话像在交待遗事——心中又紧张又不安,芮姬连忙滚下床榻,尖叫道:“来人!来人!快叫公子荼过来!……”

殿外,一名侍女应下,转身通知晏孺子去了。

芮姬再扑向榻前,讨好道:“大王勿急,晏孺子马上就来了……”

齐王嗫嚅了嘴唇,终是沉默地等待晏孺子的前来。

少时,晏孺子一如往常,蹦蹦跳跳地跑来拜见齐王。

晏孺子今年才十岁,小脸肉嘟嘟的,十分可爱,总让想人往他脸颊捏一捏。

瞄见晏孺子,齐王又感慨又心酸:好像很久没见晏孺子了,他似又长高不少——快瞧,他今年九岁整了罢?……真令人怀念!当年,齐王也是九岁才登王位。

“晏孺子,过来。”齐王朝晏孺子招了招手。

晏孺子先是瞄向芮姬,便见芮姬微微地点头示意,方才挪前问安,唤道:“君父~”

声音与以前略有不同,少了稚嫩,多了稳重——

可惜,他的年纪仍然太小了!

小到他若登上王位,诸公子们必不服他!

唉!

晏孺子为何不能再大点儿?

齐王一边叹息,一边苦恼道:“晏孺子,你可知晓,你的兄长们,皆不好相处啊!”——未来他若不在时,晏孺子又该怎么办呢?

晏孺子眨了眨眼,奇道:“哥哥们待晏孺子,尚是不错,君父为何说他们不好呢?”

齐王暗地观察晏孺子,就见晏孺子双目纯真,不含一丝污垢,没有浮躁,简简单单,不由地心生欢喜:比起心眼多多的诸公子们,齐王显然更欣赏晏孺子这类直率的孩子。

可是,晏孺子到底年纪太小了。

“唉。”齐王叹了一口气,“为父老啦!为父真的很担心,为父有一天……”

“君父不许走!君父不许走!”晏孺子不依,嚷道,“君父要走,便带晏孺子和娘父一起走,晏孺子不想和君父、娘亲分开……”

齐王好笑地搂住晏孺子,叹道:“傻孺子,君父不可能永远陪你……”

“为甚么不能?”晏孺子好奇地问。

齐王却抿了抿嘴,只管一味地搂着晏孺子。

良久,齐王突然道:“晏孺子,你想不想成为齐国第一人?”

晏孺子满头问号。

“想不想和君父一样?”齐王手指自身的鼻子。

晏孺子仍旧懵懂,一旁围观的芮姬则暗心狂喜——

芮姬屏住呼吸,听到齐王问曰:“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