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棺内诈尸(1 / 2)

秦苍迟疑了。

裴岑嘱托自己守住城门时,应当并不知晓自己妻儿也在其中,现在关璈出现在此,是否说明裴岑改变主意?如此,一旦一意孤行,就意味着是自己亲手让他至亲送命。功利些说,杀妻弑子之仇,裴岑绝不会再助自己赴巫王上。

这条最近的路也就断了。

“是裴将军让你来的吗?”

“……你不是南北营之人,也不是府衙卫士!你是谁!”关璈终于看清了秦苍的模样,拔刀质问。

关璈是裴岑的副将,忠厚宽和,在整个乐云军中威望甚高。他如此质问,其它传信者也霎时做出防卫姿势,开始仔细打量秦苍。

秦苍见势不好,索性将自己身上蓑笠一拆,一把扳过王知意的头,横刀立其颈上:“裴将军的意思是要因一己之私,不顾乐云整座城安危?”

“裴将军身在南营,尚不知晓此事。裴将军的父亲、两位兄长皆为守乐云战死,长子早夭,嫂夫人和孩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关璈越过秦苍,向王知意禀报:“城门不能开!可在下愿意攀下城楼,从悬梯处救嫂夫人和小小姐回来!请城守允医者在城楼上等候、即刻医治。”

关璈此法的确能在不撼动城防的前提下救人,可是就算这几人能成功回到乐云城,那其归乡者呢?

在一个封闭的城中,特权会即刻滋生出比外敌还强的破坏力。

果然,王知意的答复比想象的快:“不可。”

然若不救人,会失去一位高级将领的心吗?裴岑往后再想要誓死效忠乐云时,会有所顾忌吗?邝野曾说,他心中最重之人唯邝越侯和他的发妻,又或他会直接被摧毁吗?

“可与不可我来定!”那锈迹斑斑的刀刃逐渐浸润城守的喉咙,看似温和,下一刻却带出殷红血迹:“调兵、加固城防!现在!”

秦苍驱马疾驰,需时时警惕身后跟随的众人,同时还要抓紧身前的王知意,以免这位并不会武的老人淋雨染病、坠马伤亡。

就这样几人一路冲进北营,秦苍以贼匪身份、威逼之势,以城守和整座乐云城的性命作威胁,换来北营早已整装待发的大部倾巢而出。

原本事以至此,就将告一段了。虽难说万全,但以秦苍的角度来看,自己至少完成了与裴岑的“君子之约”。现在只需要确定北城门加固、百姓疏散,之后脱身就算万事大吉。

可这时,营中传来消息。

“报!城外……城外有……有……”

“有什么?!”

来人惊恐万分,秦苍隐隐感到不好。

“有怪物!从城外棺材里爬出来一个孩子!那孩子……将死未死,可杀人,自身却不死!”

“什么孩子,你说清楚!可是……可是那种身躯不对称的?”

兵卒一愣,旋即点头,秦苍只觉后脊发凉,再顾不上持刀威慑王知意,冲向来报之人:“只有一个吗?!”

“一个!他已将北城外门凿出一个洞!其力大无穷,我们难以抵挡,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秦苍抬手打断他的话,回过头对上王知意已有些浑浊的眼睛:“你明白我为乐云做了什么。在我抓住你手下口中‘怪物’之前,你会确保没有背后来的箭射向我吧?”

暴雨接连几个时辰,现在已然到达小腿高度。所有人都明白,家门恐怕再也不会向他们敞开了。

城外归乡者的症状与北离爆发三年的瘟疫症状相似,可是感染速度和死亡速度却已然快到不正常。眼见亲人相继倒下,恐惧与愤怒涌上心头,驱使尚未发病的人组织起对城门的攻击。

城外的戍卫者既知自己已有感染风险,恐怕不久也将暴毙,但守护的职责让他们暂时忘却了害怕:其中两个尽量劝说妇孺远离已感染的人,另外三个则持着刀,与合抱巨石、撞击城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