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灯的回廊空寂寂，卫生间的水龙头滴答作响，每个楼梯转角都可能会发生一个恐怖的故事。通往楼顶的铁门大开，只有那里有微光，素白雪花被风卷进来，像是舞台照射下光柱。

夏辞站在台阶上，仰头看那一方出口的雪景，银丝一样的雪花触碰到肌肤上留下一点冰凉，亮光就是出口吗？她不知道。真相就在眼前，真相很难看怎么办？

她还是走了上去，其实也没有其它路能走，有些时候看似选择很多，其实一个也没有。

“我不知道要说你聪明还是愚蠢。”站在楼顶的男人说。

夏辞站直他身后十米远的位置，感到厌烦，厌烦这场本是大人的游戏，“我来了，你应该高兴。”

她伸手够到背后，从白色羽绒服的领口伸进去，从背后掏出一把缠着布条的唐刀，于渊的武器，虞韶光拿过来硬要她带上，她当时以为虞韶光会阻止她离开。

刀鞘落在积雪上，“动手吧，你的伞不也是刀吗？”

男人转过身，夏辞的眼皮一跳，那长时间都是淡漠的眼睛中闪过疑问。

“好久不见。”男人拄着雨伞对她说。

夏辞的眼皮止不住地抽搐起来，就像噩运打起了鼓，“你很眼熟。”她说，有一些奇怪，她的脑袋向来只会说：我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你妈妈没有跟你讲过她自己吗？”

“没有。”

“这样啊，她还是选择了自己背负命运。”男人抽出了雨伞手柄，锋利的长刀亮出了利刃。

“车祸是你做的吗？”夏辞双手握住唐刀，扎了一个冯唐看到绝对会夸赞的马步。

男人单手持刀，另一手背在身后，“是我。”随即像风一样劈砍过来，“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母亲，是你。”雪花被刀锋劈开，“让她受伤，我很难过。”

夏辞本能躲避开这一刀，可她却不想，不想躲开，就像逃跑那样，不想！于是她横握刀到头顶，硬生生接下了这道重劈，刀与刀碰撞的声音乍响，就像打铁的蛮人落下第一锤。

夏辞向后退去，脚步在落了一层积雪的水泥地上拉出两道长痕，她把刀柄抵在身后的墙壁上才止住后退。

她以此为傲的强大力量在对手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虎口震荡地疼痛，已经撕裂开口子，她把手背在身后，把血迹擦在背后，拉开了碍事的羽绒服，再次双手持刀，眼中是烧起来的冰冷焰火。

“你的眼神变了，是开始恨我了吗？”男人快得像鬼魅，把细长的刀送进她的腹部，在她耳边低语，“可你太年轻了，真是可惜。”

长刀抽出，紫色毛衣洇湿一片，夏辞捂住腹部半跪在地上，从未体验过的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疼痛让身体接近痉挛。

男人把长刀搭在她脖颈的毛衣上，站在她面前冷漠地说：“现在的你连我一刀都接不住，再过一些年你可能会好些，但是你没有机会了。”

夏辞抬起头看着他扯了一个极尽嘲讽的笑，第一次撞击涌上来的血顺着嘴角流淌，滴落在她和黑色皮鞋之间，像一道泾渭分明的横线。

“你们大人总是仗着靠时间累积下来的经验对小孩指手画脚。”

男人静默，看着她的眼神是肃寂风雪，与满天飘舞的雪花融为一体。

“你为什么不高兴？”夏辞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因为我是你熟人吗？”

男人的瞳仁震皱缩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有什么话留给你母亲？我可以替你转达。”

夏辞脸上讥讽的笑消失，变成了一尊冷漠的雕塑，“她听不到。”

“她醒了，就在你离开时。”

带着痛意的瞳仁一点一点安静下来，最后变成一汪泉水，夏辞站起身，脖颈上的刀也随她抬高。

“什么话？什么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