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的母亲向来都是性情淡泊，对这种名与利并不在乎。

等其他人都送完花后，战九枭沉着脸上前。

一个星期不见，他变瘦了很多。

那双黑曜石般的深眸，更是深邃与冰寒，如深海，如深渊。

他身上的气质也变了，少了狂傲，多了沉稳和老练，有种厚积薄发的内敛之气。

战九枭肃着脸，朝着白老太太的墓碑曲膝跪了下去。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跳动，而整个世界也随之停止运转。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战九枭。

这个人可是南城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他居然跪下来了。

这简直就是惊天的大事情。

白景妍的心猛地抽疼了下，她懂得战九枭的骄傲和坚强。

他是可以流血流汗，却不流泪的男人。

你就算是拿着枪对准他的脑袋，他都不会跪下来求饶。

现在他却当着众人下跪了。

雨下得更大了，一滴滴地在人的身上。

自从母亲走后，白景妍哭都没再哭过，她无比平静地处理火葬，还有葬礼所有事项。

此时，她心疼得眼眶都红起来，趁着雨水流出眼泪。

她终于明白战九枭是真的很爱很爱她，而她也很爱很爱他。

当她懂得其间的爱意，早就是深入骨髓的深爱。

可惜她明白得太迟，深爱变成了绝爱。

战九枭任由着雨水不停地抽打，笔直直地跪在墓碑前面。

白景妍走到了他的面前，咬着牙绝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战九枭抬起了头，眼眶也是红的，瞳孔布满血丝。

他一字一句道，“阿妍，我不想放你走。”

白景妍清瘦的身子，在雨中显得更加单薄。

她凄然一笑，“难道你想逼我去死吗？”

这几乎轻飘飘的话，却说出白景妍的决心。

战九枭颓然地站起身，定定地注视着白景妍，自嘲地说，“果然每次都一样，你最后都不会选择我。”

“我祝你前途似锦。”

“我不需要这些虚伪的祝福，我会等你的，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好。”

白景妍郑重地点头。

其实，她只是安慰的话，那一天不会到来的。

战九枭抬手想摸下白景妍的头顶，可他担心会再被甩开，又收回手插入口袋。

“我会把名下所有的白氏股权都给你，也帮你处理好那些蛀虫。你不用说谢谢，我曾答应过让你当白氏的女王。”

他和她说过，“要是你想说谢谢，那就可以说你爱我。”

但战九枭明白，白景妍不会对他说，我爱你的。

白景妍点头，沉默不语。

战九枭挺直腰杆，转身离开。

等走出几步后，耳边传来白景妍清婉的嗓音，“九枭。”

战九枭豁然地转身，满含期待地看向白景妍。

白景妍别开战九枭的目光，认真地提醒道，“你的鞋带掉了。”

可她不再主动上前，帮他系上鞋带。

战九枭失望地蹲下身，系上鞋带，再起身离开。

白景妍站在雨里，看着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大雨之中。

这次，战九枭没有再回来。

她和他还爱着，只是不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