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污秽吐出诡异的腔调：“我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修士。我该离开了。”

“你来这里之前难道没有想过吗，在你报仇之后，我怎么会放你离开？”桑璎顿了顿，“你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让你报仇之后再离开，便是我最后的仁慈。”

桑璎不是傻子，即便污秽这种存在世间罕有，但它还是被前人记录了下来。

她在之前的几百年时间里，一边修炼一边涉猎了许多书籍。桑璎知晓污秽的可怕，也清楚这种存在一旦失去理智，会带来多大的危害。

况且看它如今的样子，在这三日里，它手上恐怕也染上了鲜血。

桑璎不敢保证污秽会一直这么理智下去，自然也无法将这么个不稳定的存在给放出去。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修士？”污秽的声音里，那个细嫩的娃娃女音忽地尖锐了起来。

桑璎略一皱眉，它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攻击自己了。

江灼雪在一旁也感受到了污秽爆发出来的无差别攻击，他比桑璎更加直接，当即就对污秽动了手。

污秽吃痛之后，嚎叫的声音更大了：“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下来，诅咒不让我们活下来，所以我们去寻无月杀，可无月杀害死了我们！我们本来不该死的，该死的是他才对！我们只是想活下来！”

它的声音不断变化，一会儿是男子，一会儿是女子，一会儿又变成了孩儿。

它太大了，庞大的身躯让它无法灵活避开江灼雪的攻击，在感受到了疼痛之后，污秽也控制不住嘶叫的更大声了。

“可你们已经死了，既然如此，就该面对现实。”江灼雪手下的动作更狠辣了一分。

毕竟是龙族，强大无匹。恰好这污秽又是新生没多久，根本不是江灼雪的对手。

桑璎基本没怎么动作，那污秽就被江灼雪几乎给打散了。

“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我身染诅咒，我想拼命活下来，我有何错？！”奄奄一息的污秽，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而后，一道落雷狠狠地劈在了污秽团上，桑璎和江灼雪便见那团黑漆漆的存在慢慢消散开，无数道魂魄自其中钻出，转眼就飞向了天空，消失不见。

“下界的修士死后，是不入轮回的。凡人有四次轮回机会，可历四世，但修士因为拥有仙缘，所以失去了再投胎的可能。这些人在走上修真一道的时候，是将其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想要活，想要好好地活着。所以只能听信无月杀的哄骗，因为这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桑璎看着那些不再干净的魂魄一个个消失，原本坚硬的心也不知为何泛起了酸。

她不由地呢喃道：“一个人犯下了错事，就要这么多人为他陪葬吗？若早知会有今日，我真希望当初我可以回去得再早一些，至少救下那个时候的你。”

这是桑璎永远的遗憾，未能在关键时刻救下江灼雪，也未能阻止曾经的尸魂城城主段元将龙血分给城民。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重新回到万年前，去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江灼雪就是在这个时候握住了桑璎冰冷的手，他看着心上人沉郁的眉眼，心中不觉闷痛：“现在改变一切，其实也来得及。”

桑璎看向他，立刻在江灼雪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是这样，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而且藏冥界这么大，你一个人……”

“我可以的，毕竟是我的血，只要你帮我布下一个足够大的阵，哪怕是整个藏冥界我也能轻松剥离这些人身上的龙血。”到最后，江灼雪露出点骄矜模样。

桑璎知道他的好意，在确定了剥离龙血一事不会伤到他后，才终于点了头：“既如此，我们也和柳断月商量一下吧，也不必将你的身份暴露出来，只稍稍提点一些，